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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朝朝去哪儿了？”
他揉了揉眼睛，呆滞地盯着半空良久。宛若刚睡醒等着家长来抱走的小孩，乖乖巧巧的，透着股干净的懵懂。
蔺朝收拾好出来，就见到青年这幅傻傻的模样。
“朝朝~”荀慕迟滞地转动眼珠随着男人移动，他张开双手高举。
蔺朝走至床边，俯身搂住人的腰。再自己坐到床上将人抱在自己腿上。“还早，要不要多睡会儿？”
荀慕侧身，眼皮紧挨着蔺朝的脖子。双手下意识将人搂得紧紧的。
蝶翼般的眼睫垂落，又缓缓睡了去。
蔺朝唇角挨着细碎的软发。藏住了那不经意露出的柔软笑意。
朦胧的时候最黏人。
哄着人睡着，蔺朝将人重新放回床上。哪知人咕噜一转，又有醒来的征兆。
蔺朝只好脱了鞋坐在一旁。
荀慕手搭来，抱着没一会儿，又睡得熟了。
天色曈昽，初开的云雾映衬着朝阳。云岚缭绕，美如画卷。
蔺朝的腰被荀慕整个环抱，他无奈似的捏了捏青年的脸。手指上移，在柔软的头发上打着小卷儿。
背靠着床头，闭眼养神。
再醒来，已经是早上九点。
“唔~”荀慕被微弱的电话铃声吵醒，他皱着脸在蔺朝身上伸了个懒腰。
蔺朝的手虚虚挡着他耳朵，接听电话。
“爷爷？”
“阿朝啊，还没来啊？”
蔺朝捏着荀慕莹润的耳垂，道：“嗯，就来了。”
“好，那你快点。”
“嗯。”
“起来了。”蔺朝点点荀慕的眉心。“爷爷催了。”
荀慕蛄蛹几下，拱着身爬起来。蔺朝正好在他正面，透过宽大的衣领，里面的风景一览无余。
荀慕掀开被子就往地上一跳，勾着拖鞋疾风往浴室去。
蔺朝捏捏手指，抱着手臂仰头靠着，缓缓垂下眼帘遮住幽深的眸子。
*
十点半，吃完早餐的夫夫两人出现在周家大宅子前面。
“兄弟，来了！”
才从车上下来一只脚，周二那家伙雄浑的声音一震。
蔺朝掀开眼皮幽幽看他一眼。
周清朗笑呵呵摸了摸脑袋，当做啥事儿没发生。他站在边上，看蔺朝慢慢走出车门，还上前想把人拉一把出来。
他看着蔺朝二人慢条斯理的，急。
好比挑螺蛳肉，吃得急了，嘴上一直顾着，那就要动作快。
蔺朝别开他的手，没落下，就被荀慕给拉住了。
“朝朝？”荀慕眼中闪过冷光。
“你好，慕慕。”周清朗面上保持对客人的礼貌。但看起来，没有对蔺朝的亲近。“朝朝暮暮，你俩名字还挺合适。”
“走吧，先进去。”蔺朝没跟他闲侃。
外边来往的客人多，堵着门不好。
“那你先进去跟家家他们玩儿。”周清朗摆摆手。两人消失在视线中之后，他咂吧嘴。“还真是顾着的。”
“是吧？”他对身侧从始至终只点了点头的人问。
周二联姻的对象木知秋别开眼，不理这么个粗大汉。
周清朗撇嘴：“不说算了。”
好歹也是一个月的屋檐下同吃同住，怎么着都不算是陌生人了吧。现在还装一副不理人的样子。搞得像自己得罪了人似的。
周二心里堵得慌，黑着脸招待客人跟想跟人家干架似的。
*
院子里，红绸交错，灯笼高挂。古朴的中式建筑内张灯结彩。
周二家的这房子是周家传了几代的老房子。房子大，即便是现在，周家的所有人也都住在这里。
荀慕跟蔺朝穿着同款式不同色的西装，两人都喜欢清静，拜访了正在跟自家老爷子下棋的周武山之后，蔺朝带着人往周二的小院子里去。
只要是来周家，找几个兄弟，不用猜，全在周二那院子里。
“朝朝来啦！”齐家一头小蓝毛的脑袋直立，看着像只出壳的乌龟。
蔺朝牵着荀慕，睨了眼齐家。
齐家接收信号，随即嘟囔。“朝朝怎么就叫不得了。”
唐枳实皮鞋踢踢椅子上的人。“阿朝，荀慕，坐。”
他说着，盯着蔺朝的脸看了看。“最近好很多啊。”
唐枳实最近也忙，没时间跟兄弟几个交流感情。这会儿看见蔺朝，感觉他整个人就像这院子里的树一样，重新发了嫩芽，有了生机。
“嗯，是好了挺多的。”
唐枳实来了兴趣，跟着齐家一起看向荀慕：“要不你俩一起，让我研究研究？”
“是啊是啊，好神奇啊。”
齐家知道是这两人在一起后，蔺朝的身体就好了不少。
难不成……双修吗？
“研究研究，到底是什么原因。”齐家积极得很，跟绿毛龟一般的圆眼睛转悠不停。
荀慕不动声色地靠近蔺朝，端的是害怕的小娇妻的角色精髓。
“想多了。”蔺朝睨了他俩一眼。
“要不咱再去做个检查？”唐枳实不死心。“正好看看你俩这一个月后，变化怎么样？”
“不用，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。”
唐枳实坐正。“行吧，不强求。”
“话说，阿朝，你知道周老四回来了吗？”齐家看他们不说了，自己兴冲冲地起了个话题。
“我们刚来的时候，周老四还缠着我么问呢。你当初拒绝她……”齐家嘚吧嘚地越说越起劲儿。
唐枳实看了眼脸色冷厉的荀慕，眼睛暗示得都抽了这人还没察觉到。见他越说越离谱，周遭的冷气都快成了实质了，他忍不住悄悄踢了踢这个傻子兄弟。
“踢我干嘛！”齐家腿往后移。
“周老四赌气，这次再国外还没待到一年呢又摸着回来了。这都不知道多少次了，人家对你还贼心不死……踢我干嘛！唐枳实！”
“然后呢？”荀慕捏紧蔺朝阻止他开口，自己盯着前老板问。
声音缥缈，跟阴风似的，吹得人后颈一凉。
齐家一滞，扫过边儿上的两人。脸色一个比一个差，跟吃了苦胆一样，发青。
他后知后觉地摸摸鼻子，嘿嘿一笑。“那什么，我去看看周二哈，你们慢慢聊。”
“走什么。”蔺朝出口。那一瞬间，手被握得有点疼。
他无奈一叹，继续道：“留下。”
“这不是什么事儿，那还是个小孩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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