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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即便预留了时间，脑子搅成一团糊糊，想得最好的也只是怎么道歉。
而荀慕，显然没这个顾忌。
从论文的选题，到实验数据的提取，到分析，最后到结论致谢。
他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。在翟醉的暴躁指导后又反复地雕琢，逐渐汇成如今令几个老师都夸赞不已的样子。
即便是要找一找毛病，导师也只是找了字句的表达上的问题。
完美，非常完美。
就像老头子说的，他这篇论文已经投了期刊，只需要等待结果就行。
钱多来只有一句：佩服！
明明看着他的学习时间并没有比其他同学的多，毕业论文都没有丢失或者被吃。
基本盘都稳住了，加上人家脑子聪明，在学术上的细致与吹毛求疵，简直就是那翟老头儿的翻版。羡慕不来。
“谢谢。”
冷然的声调向下，在掌声中荀慕下台。
导师评估完成，交由每一组答辩组组长后，下一个同学已经打开了自己的PPT。
答辩完还不能走，荀慕只能坐在底下。
每个同学的毕业论文，都是花费了许多心力。所以荀慕尊重别人的成果，也乐意在下边认真听着。顺带，脑中已然跟着每个不同的论文选题进行思路的扩展。
一人从头到尾十五分钟，等最终所有的答辩弄完，导师签字评价之后，已经是两个小时过去了。
荀慕眼珠转动，眸光映照着前面几个或年轻或苍老的老师，脑中不知道想些什么。
剩下的，就只有毕业照了。
*
五年的本科经历，也算到了尾巴尖尖儿。
解散后，荀慕敲了几下手机，本想问问蔺朝要不要一起吃午饭。还没走出门，就被几个老师留下。
荀慕收了手机，走到把自己叫停的翟醉后面。
然后——
听了半个小时各个老师回顾自己以前的课堂评价，还有对自己未来的期待。
还包括，翟醉老头面容严肃，却时不时丢出来的看似责骂实则夸奖的话。
荀慕谦逊着半垂头，等着老师们说完。
于他而言，老师的善意也是难得的。
*
再出来，已经是午饭时间。荀慕看了看手机上发的消息，翘起的嘴角将常年显得冰冷的面容融化了不少。
走过学校，虽然没有再遇到围追堵截之类的，但论坛上的照片又多了不少。
青年一身简单的衬衫长裤，显得正式也带着微微的书生雅气。难得的没有在这张脸上看到什么拒人千里的冷。
“简直是，清冷与温柔的两种风格的极致碰撞！”
“学长绝美啊！”
“早已嫁做商人夫啊！”
荀慕快速穿越学校的中央大道，往校门口走去。时间正好，可以顺带去公司找朝朝。
校门口，蔺朝出门就见到黑色的车驶过来。他一愣，随即笑意浮出。“朝朝，你没走啊。”
“嗯，正好没什么事。”蔺朝答，他将买来的花送上。“恭喜答辩成功。”
荀慕接过，精致的脸在烈艳的玫瑰中显得夺目绚烂。
“走吧，去吃饭。”
蔺朝拉开车门，荀慕自觉地先进去。
答辩考虑教室的情况，是安排在周末，蔺朝没有上班，所以两人算是得了周末的利处。
并难得有仪式感的蔺朝就来了这么一出。
“叮咚……”手机开了声音后，响个不停。
荀慕看着又被姓荀的增加了不少小红色圆圈的消息，嫌弃地将手机放在蔺朝的手上。
“什么？”蔺朝拿起手机。
整个聊天界面乱七八糟的。
除了不知道多少个好友添加的请求，还有荀若、荀鸿两个头像上数不清的聊天刷屏。
蔺朝点开看了一个，声音凉了几分。“拉黑了吧。”
荀慕：“我都拉黑好几个了。”
蔺朝随口道，“要不要我再帮你换个手机号？”
“好啊。”荀慕欣然答应。
他指尖拨弄几下怀里的玫瑰，想到蔺朝的小花园。眉眼轻扬。
蔺朝欣赏了会儿，问：“身份证在身上吗？”
荀慕疑惑：“书包里。”
“行，那就趁着今天有空去换了。”
“好~”荀慕往蔺朝身边挪动，玫瑰放在最里边，剩下的空间就自己挤着蔺朝。
“对了，今天去爷爷家吃饭。”
车本来就是往蔺家老宅那边去的，蔺朝顺带说了一句。
“好啊。”荀慕笑着往蔺朝身上靠。
“怎么什么都说好？”蔺朝捏着他的脸，细细地捻着，跟揪汤圆儿似的。
荀慕侧身面对他，手脚并用将人抱住。“不可以吗？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
蔺朝偏头挨着他的脑袋，心绪平和。
途径商场，蔺朝带人进去利落地换了卡。荀慕将新号码给一些重要的人发了后，剩下的那张卡直接注销。
*
路上耽搁一点时间，到老宅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了。
围墙外，车一停下，门就直接开了。
荀老爷穿着白色的大褂子从里边出来，面上笑得合不拢嘴。“慕慕来啦！”
荀慕下车，手顺势搀扶住老爷子往家里去。“爷爷。”
“嗯，我还以为你们来不了了。”
“在路上耽搁一会儿，换了张手机卡。”荀慕实话实说。
“没事没事，饭菜还热着呢，快点回家吃。”
荀慕在前跟老爷子说着话，蔺朝就慢慢跟在两个人的身后。
老宅有些年头，跟周二家的不能比，但是也是当初老爷子花了大心思，为了讨好自家奶奶修建的。
奶奶是江南的人，所以这里面的景儿，参考了那边的特色。
亭台楼阁，琼楼水榭，无一不精致。
就是里面小时候常见到的奶奶养的那些花，能养下来的，都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。
家里人不多，大伯家没住在这儿，所以这一顿饭吃的只有他们三个人。
一来，饭菜就上桌。还是热的，冒着浅浅的白气儿。
“来，慕慕多吃点肉，太瘦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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